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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無所依的心理之困

  樣本調查

  貴州,煎茶鎮,幾個孩子擠在床上看電視,奶奶在一旁守著,爺爺則在地裡干著農活。千裡之外的深圳,孩子的父母正努力工作,並忍受著思念之苦。勞動人口外流帶來的留守兒童問題,在這個山區小鎮顯得尤為典型。

  放眼至貴州全省,留守兒童群體數字已達百萬之眾。相對於其他常見問題,留守兒童的心理發育更讓當地教育官員憂心。缺乏父母陪伴的童年,也許會帶來一生的陰影。

幼無所依的心理之困

  最怕開家長會

  上午9點半,電視裡正放《封神榜》,王雙燕姐弟仨與另外兩個小伙伴共5個孩子擠在床上目不轉睛看電視。下午5點,電視裡放《小魚兒與花無缺》,小伙伴回家了,雙燕的弟弟志智趴在床上看,妹妹冰冰則在旁邊凳子上看。爺爺在地裡干農活,80歲的奶奶在家守著看電視的孩子們。一整天,幾個孩子沒怎麼離開過電視,或躺或坐地變換著姿勢。在貴州省德江縣煎茶鎮,許多孩子的暑假都是這麼度過的。

  德江是銅仁市轄縣,位於貴州高原東北部,地處武陵山、大婁山交會處。煎茶鎮算是德江縣20個鄉鎮中最發達的一個。因當地沒什麼經濟作物,工廠也極少,許多勞動力主要靠外出打工謀生。王雙燕的父母已在深圳工作12年,每年回家一兩次,留下三個年幼的孩子由爺爺奶奶照看。

  雙燕的爺爺今年77歲。老人此前曾在深圳坪山打工8年,給人看果園。老人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在家種地,老二和老三都在廣東打工,他們“包干”贍養兩個老人。王雙燕的爸爸即是老三,負責贍養母親。“三個孩子讀書,他每月寄回千把元,四個人生活,每人才200多元。”王爺爺說,還好平時吃的大米是自己種的,基本不用錢。

  王雙燕的家是一棟5層高的樓,外觀看著氣派,進去卻家徒四壁,連牆也沒粉刷,到處裸露著青磚。空蕩蕩的樓房裡,只有負一樓和一樓裝有玻璃窗作為廚房兼老人孩子的臥室,其余樓層都只有牆壁。

  13歲的王雙燕是個秀氣的小女孩,在煎茶中學讀初一,成績中等。2歲時,雙燕跟爸媽在深圳呆了一年,住在梧桐山腳下的農民房裡。3歲回來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深圳。父母一般過年才回老家一次,每次呆上個把月。

  “想爸爸媽媽時,就打電話給他們。”雙燕說,以前一個星期打一次,現在差不多天天都打,姐弟仨每人聊一會,每次電話至少聊上半小時。“和媽媽聊天多一些。”雙燕說,大概就是聊聊成績怎麼樣,班上排第幾名這些。

  對王雙燕來說,最難過的時候是學校開家長會。“那些父母在家的學生感覺好像很驕傲的樣子,而那些父母不在家的孩子就覺得特別生氣。”王雙燕說,每次開家長會都是爺爺奶奶去,她很羨慕那些父母在家的學生。

  平時上學,姐弟三個都在學校吃飯,只有周末回家跟爺爺奶奶一起吃。姐弟仨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所幸家離學校並不遠。雙燕是個勤快的孩子,盡管才13歲,但家裡的活基本都會做。在家時,她會洗自己和弟弟妹妹的衣服,還會幫奶奶做飯。冰冰今年11歲,志智9歲,分別讀小學四年級和三年級。“我有時會檢查弟弟妹妹的作業,但他們都會藏起來不讓我看。”雙燕說,作為姐姐,她好像還沒樹立什麼權威。

  沉默的“小家長”

  與有爺爺奶奶陪伴的王雙燕相比,同在煎茶中學讀初一的王嬌嬌則更為孤獨。從10歲開始,嬌嬌的父母就在深圳打工,留下她帶著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在老家生活,至今已有5年。外婆、奶奶也曾帶了他們1年多,但後來外婆回家帶自己孫子了,奶奶則到惠州幫叔叔帶孩子。自此,王嬌嬌便成為“家長”,帶著妹妹王莎莎、王毅娜和弟弟王林康生活,那時他們分別是8歲、7歲和5歲。如果說還有大人帶的話,就是住在附近的小姨受嬌嬌媽媽之托,用父母每月寄來的三五百元偶爾來給他們添件衣服、給點零花錢。

  “沒辦法,能自己求生活就自己求了,平時也管不了那麼多。”最近剛從浙江打工回來的父親王德高說,他一般一年回家一次,妻子陳友維在深圳寶龍工業區打工,平時也是一年回家一次。這幾年因為暈車、身體不好,已經兩三年沒回來了。

  嬌嬌扎著辮子,腼腆,不懂如何自我表達,聊天時多低頭臉紅默不做聲,只是對弟弟妹妹的搗亂偶爾嗔怪一聲。雖然她“當家”很辛苦,但面對“爸爸媽媽出去打工好,還是留在家裡好”的問題,她還是低聲回答“出去打工好”,因為“可以掙錢供我們讀書”。

  幾個孩子平時都在學校吃飯,周末才在家吃。嬌嬌買菜,炒菜,13歲的妹妹王莎莎做飯。嬌嬌說,弟弟妹妹也有不聽話的時候,她也會行使“家長”的權力揍他們。因為平時沒有人輔導學習,他們學習都不算好。

  王嬌嬌的家在煎茶鎮上一個胡同裡,三層樓,破舊的灰黑色大門。正對大門是客廳兼廚房,除了一台電視幾張凳子外,沒有什麼家具。後面裡間是孩子們的臥室,後牆外堆滿了方便面袋、塑料盒等各種生活垃圾。除一樓有點家私外,樓上都是空牆壁,甚至連門窗也沒有。王德高說,樓建好3年多了,至今還欠3萬元。

  王德高從1997年起就在深圳坪山幫人看果場,每月工資不到千元。去年8月,他聽同鄉說浙江打工掙錢多,便跑去打零工,但也沒掙到什麼錢,便回家了。盡管如此,王德高說,留在煎茶更沒出路。“沒技術,做建築出苦力,從早到晚十幾個小時才掙幾十元。”王德高說,現在家裡的4畝地早已沒人種,准備過段時間再回深圳。

  校方的擔憂

  像王雙燕、王嬌嬌這樣的留守兒童,煎茶中學有千余人,約占全校學生的40%。如果算上父母一方在家的,這一數據則至少翻倍。父母外出,留守在家裡的孩子更多把學校當成家,而學校承擔了遠超職責范圍的事務。煎茶中學校長楊飛曾專門撰文《煎茶中學管理中的困惑》,將“留守兒童的管理”列為一大問題。

  “老人往往只管孩子的生活和吃飯,也不管學習及學校安排的任務。”楊飛說,在外打工的家長只是拿錢給孩子,高中部多數學生手裡都有一張銀行卡,父母每月給他們匯錢。

  楊飛說,長期在外打工的父母自感沒有盡到陪伴孩子的責任和義務,試圖從經濟上予以補償,“父母或許不知道,這些只能保證他們吃穿用度,而他們的心理需求父母根本不了解”。或許正是抓住了父母的這種補償心理,有些學生成績不怎麼樣,就知道在街上吃喝玩樂瞎晃悠。甚至還有些不誠實的學生找各種理由向遠在外地的家長要錢,然後去買電腦或手機。還有些學生買了摩托車,因為沒有牌照和證件,存在嚴重安全隱患。

  楊飛認為,許多留守兒童其實物質上並不缺乏,他們最缺的是父母的愛和關懷,“尤其開家長會時,別的孩子父母都到場,而自己的父母沒到,他們心裡難受”。所以留守兒童普遍存在性格孤僻、內向、敏感等問題。

  為了幫助這些留守的學生,學校也在想辦法。以前設置了親情電話,每個辦公室都可以讓孩子們免費打電話;組織關愛活動,讓孩子們減輕心理上負擔。該校教育處主任張羽江說,如果發現某個孩子很有可塑性,老師就會打電話給其在外打工的父母,要他們至少回來一個對孩子加以監管,“但這也只能是學校的建議,無法強制他們回來”。

  去年底,共青團德江縣委在煎茶鎮黃島希望小學建起全縣首個留守兒童自立自強中心。“中心旨在鼓勵留守兒童們內心獨立。”團縣委書記楊芬說,黃島希望小學376名寄宿生中283人是留守兒童,這些孩子普遍不喜歡與人交流,缺乏自信心。為了幫助留守兒童擺脫自我封閉的性格,學校派老師擔任心理咨詢志願者,每周四下午開展心理交流。此外還設置娛樂室,開辦音樂、美術興趣班,在宿捨樓下設免費親情電話等。

  根據德江縣教育部門統計,9年義務教育階段,全縣所有在校生81496人,其中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的留守兒童7834人。德江縣去年的數據顯示,搶劫罪中有40%都是未成年人,而這多少被認為與缺失家庭溫暖和關愛的留守兒童導致的少年犯罪率上升有關。

幼無所依的心理之困

  深圳的打工者

  一邊對孩子性格與學習充滿擔憂,一邊卻迫於生計在外打拼。對這些留守兒童的父母來說,與子女分居兩地是無奈的選擇。

  7月4日下午,在深圳梧桐山一家名為金樟玩具廠的廠門外,王雙燕的媽媽崔德先隨著下班的人流走出來。她2002年就來到這個工廠打工,工作是縫玩具娃娃。“一般3000多元一個月。”崔德先說,老公王美良在香蜜湖一汽大眾修車,工資與自己差不多。

  “沒辦法,家裡窮,在家干活又沒地,除了種烤煙沒什麼經濟作物。”崔德先說,老家建房子花了20多萬元,至今還欠親朋好友七八萬元。崔德先夫婦與姐姐姐夫共同租住在梧桐山虎竹嚇村的一套兩室一廳農民房。為了不影響工作,夫婦倆一年才回去一兩次。“想念孩子時就打打電話,現在幾乎每天晚上都打。”崔德先說,現在電話費比以前便宜,所以打電話的時間也多了。這兩年,他們也會安排孩子來深圳過暑假。

  “孩子在家聽話,但沒有大人管,也沒人指教。”崔德先說,等把家裡的賬還完,他們打算留一個人在家帶小孩,一個人繼續在深圳打工掙錢。

  王嬌嬌的媽媽陳友維是兄弟工業(深圳)公司一名普工。7月11日中午,陳友維下班後匆匆出來吃個飯,下午1點半又要上班。

  “家裡窮得要死,養不活人,必須要出來。”陳友維說,生四個孩子其實並非她本來意願,“前面生了三個女兒,但老公家裡一定要個兒子,所以又生了個小兒子,使本來就拮據的家境更糟了”。幾個女兒接連生病,家裡欠了一屁股債。

  陳友維每天工作12個小時,每月工資3300多元。“發多少就寄回家多少,寄給老公,我吃、住都在廠裡。”陳友維說,管它辛苦不辛苦,就在這裡拼命地干。“我在這裡上班,上著上著還是哭,心裡很難過,想起小孩在家,沒有媽媽是不行的。”陳友維意識到,女兒慢慢變大了,一定要有一個人在家,“現在人又那麼亂,怕女兒會有什麼事”。

  [困境]

  缺少心理咨詢師

  留守兒童心理問題一直受到教育界關注。貴州省教育廳回復南都記者采訪時如此表述:總體上看,當前義務教育階段農村留守兒童在校學生存在的最突出問題是學習成績欠佳、行為習慣不良、心理健康失衡、失范行為高發等。如何從心理上給留守兒童以關愛和疏解,事關他們的未來。

  在留守兒童較多的學校建設留守兒童之家、鄉村少年宮成為關注他們心理健康的重要途徑。2013年以來,貴州省要求留守兒童超過50人的學校要建立留守兒童之家。留守兒童不足50人的學校要設立親情視頻室或語音聊天室,為留守兒童搭建與親人溝通的平台。2013年,貴州省800個留守兒童之家已建成。2014年,全省擬新建818個留守兒童之家。

  “要學生吃在學校解食憂、住在學校受關愛、學在學校長知識、樂在學校感幸福。”貴州省教育廳基礎教育處調研員雷忠勇認為,目前最大的問題還是缺少心理咨詢師。“雖然建了留守兒童之家,但每個學校配備專職或兼職心理咨詢老師比較困難。”雷忠勇說,目前的心理咨詢師大部分由班主任或政治老師兼任,但心理咨詢是個專業問題,不是科任老師能夠擔任的。

  “目前還沒有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雷忠勇也希望全國知名高校、科研單位的兒童心理咨詢專業老師來貴州,針對留守兒童問題對老師、孩子開展一些心理方面的講座與輔導。

  貴州省婦聯兒童部部長姜禾認為,留守兒童問題需要學校、家長、社會共同關注。據姜禾介紹,省婦聯兒童部准備成立“家庭教育指導中心”,從家庭教育角度對孩子進行指導。另外,姜禾提醒,留守兒童關愛活動不能太標簽化,“初衷是好的,但如果太標簽化,又會讓留守兒童感覺自己與其他孩子不同,不利於他們融入群體中”。

  [預防]

  關鍵是防止辍學

  根據2014年3月《貴州省中小學生學籍信息管理系統》統計,2014年貴州全省義務教育階段在校學生有留守兒童(父母都在外地打工)94.3萬人(其中小學58.8萬人,初中35.5萬人),占全省義務教育階段在校學生總人數(567萬人)的16.7%。這一數據比2013年同期減少21.7萬。

  貴州省教育廳基礎教育處調研員雷忠勇介紹,從2007年至2009年外出務工人員最多,留守兒童數據急劇增加,2011年達到118萬人,2012年有116萬人,而近兩年逐年減少。對此,雷忠勇分析,這兩年外面工作不好找,許多打工父母返鄉。另外,貴州省三化(工業化、農業現代化、城鎮化)工作帶動了農村就業,許多在外務工者返回了家鄉,於是留守兒童數量隨之減少。

  在雷忠勇看來,辍學是留守兒童易產生重大問題的根本原因,所以如何防止留守兒童辍學是教育部門考慮較多的。為實時掌握學生動向,學校以學籍管理系統及時監管。“比如一個孩子兩天不明原因沒到校,孩子名字會以紅色警示,那麼班主任就會去他家做工作。如果是出去打工,就上報鎮政府,動員孩子回來讀書。”雷忠勇說,過年過節老師們很辛苦,有些都在車站“圍追堵截”,如果發現是在校生就不允許出去。通過這些措施,2012年底辍學率開始下降。

  “父母不管,爺爺奶奶管不過來,只有教育部門管。”雷忠勇說,加快寄宿制學校建設是教育部門又一項針對留守兒童的措施。2012年,貴州啟動寄宿制學校建設,提出到2015年小學寄宿率達30%,初中達70%,“對留守兒童優先考慮住宿”。另外,對留守兒童實行代理家長制,由科任老師作為留守兒童代理家長,吃飯、睡覺、生活、學習等都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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